【1】
成團數年,橘子核爆的聲量,在地下樂團界穩定增長。幾年來,言早綠一直擔心何意澤與他的團員四處奔波會過於勞累,考慮了許久,終究決定擔起橘子核爆經紀人的頭銜。
彼時他已經升上大二,也好言與父母溝通過對於未來的想法,母親嘆著氣點了點頭:只要不過於影響課業,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如此輕易過關,其中想必免不了甯常夏的推波助瀾,對於自由奔放的小表妹,言早綠心懷感激。
橘子核爆團員被他照料得個個容光煥發,他自己倒是瘦了幾公斤,何意澤對此似乎相當不悅。
--你不用每場都跟著,先把你那些報告搞定。
他試著解釋自己應付得來--事實是他有點招架不住了,課業、樂團工作,加上為了能自己掌握花用,酒吧的打工仍在持續,最後他折衷妥協,僅在重要或者距離較遠的外地表演跟上。事實上,對原本就獨立成熟的橘子核爆而言,這樣也就足夠了。
在酒吧更衣室熟練地換好制服,言早綠對著鏡子調正領帶,視線對上鏡中更加清瘦的自己,有些發楞。
最開始,他為了躲避何意澤而主動提出調職,誰又能想到一切宛如命中注定。與何意澤交往後,沒等言早綠開口,店長「善解人意」地將他的前台班全排了在橘子核爆的駐唱日。
他身邊有那麼多心懷溫柔的人,何意澤的勸阻、店長的安排……他們的好意,自己應該明白。
「振作。」言早綠對鏡中的自己無聲開口,鏡像的他動了動蒼白的嘴唇,眼神逐漸平穩。
他轉身出去開始準備開門營業。
屬於橘子核爆的週四小週末,永遠需要全神貫注。
駐唱樂團開演前,舞池人影交錯,光線迷離,誰也不知道與自己曖昧擦肩的是誰,唯有服務生必須如水中之魚穿梭其中,精準辨識出哪些是點了飲料或餐點的客人──而這正是言早綠最擅長的事,他與小表妹唯一相似之處,就是在觀察人群這方面,有著卓越的耐性以及記憶力。
於是當吧台將幾杯色彩斑斕的調酒交給他,要他送去給場中的幾位常客時,言早綠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他太習慣情緒不顯於色,眉間的變化輕淺得難以察覺,吧台毫無所覺,只換了個較大的托盤給他。
艷麗的調酒在不斷轉換的燈色下彷若魔藥,他端著它們,輕巧地閃過隨興晃動著身體的客人,一步步走向舞池旁的環形座位。
背景音樂中毫不克制的話語聲隨著距離逐漸清晰。
「真的很討厭,阿澤到底什麼時候要甩掉他現在這個啊!」
「聽說是個超無聊的傢伙,虧阿澤能忍這麼久。」
「他人太好了啦!吼呦,阿澤真的是又帥又心軟……但下面就不一樣了,光看就知道很大一包……」
「欸欸慾女口水擦一下,說不定人家在床上很有聊啊......脫光就超浪超騷之類的?」
「有可能喔!不然阿澤哪受得了無聊的咖,聽說他前任那個小帥哥就是談起戀愛特別不要臉的那種。」
「齁~好刺激,阿澤不行的話小帥哥我也可以~~」
言早綠輕輕將酒杯一一擺到桌上,專心致志的眼色遮在瀏海後。有人舉起酒杯看了他一眼,調笑道:好可愛的底迪,叫什麼名字啊?喔我看到了,Coma醬!
他微笑說請慢用,收回托盤轉身離開。
不是第一次聽到類似的評論了,但那些常客說的並沒有錯,會因此感到不快,是自己的問題。
──畢竟,是他拜託何意澤別暴露自己的身分。
何意澤對自己確實退讓許多,他是多麼恣肆不羈的人啊,竟因為言早綠一句話,舉著麥克風請求當時在場的所有人,為他保守秘密。
甯常夏說何意澤交往過的人都是才華洋溢的帥哥,有的彈一手好琴,有的譜曲寫詞,有的嗓音動人;比較下來,自己一個只知道讀書的理科男,確實能用「無聊」形容。
覬覦何意澤的人何其多,他心知肚明,卻從不說什麼,唯有眉間微乎其微的皺褶總想出賣主人。
言早綠換下衣服,再次對著更衣鏡,凝視鏡中的自己。
摘下隱形眼鏡的此刻,擦得再明亮的鏡面,在自己眼中亦模糊不清,眼下會不會因熬夜趕作業而有了淡淡的青?嘴唇有沒有回點血色?臉頰是否真如友人玩笑,瘦得凹了進去?
他沒有戴上自己那副粗框眼鏡,眨著迷茫的眼睛,在表演完畢的橘子核爆收拾好之前,提早從後門下班走了。
【2】
在愛情中,他喜歡握有絕對的主控權。友人都說從外表絕對看不出,何意澤是個超級控制狂,他慵懶冷漠的模樣太有欺騙性,殊不知一旦陷入,就是「刑期」的開始。
也許就因如此,才會對裴世廣的離去感到憤怒又不甘吧。裴世廣沒有安全感的程度竟超越他,分分秒秒都想霸佔戀人的注意力,令何意澤感到煩躁的同時,又不免有些得意──「這個人沒了我就活不下去了,世界上他只需要我」,誰能抵抗這種至高無上的地位呢。
卻沒想到,他的驕傲太盛,令裴世廣唯一僅有的自尊壓過依賴,最終仍是迎來與以往毫無區別的結果。
那時的何意澤對人類感到前所未有的厭倦,他們帶著意圖的目光永無止息,卻沒有誰會認真地意識到,與他交往必須付出完整的自己,而這是一件比什麼都沈重的事。
直到言早綠的出現。
言早綠是個很奇怪的傢伙。
何意澤與每一任的緊密纏繞,都建築在近乎病態的肉體關係上,距離為負、相互嵌合,彷彿非得以此確認所有權;但言早綠不一樣,他的眼神,聲音,甚至文字訊息,都能使何意澤的情緒緩緩平靜下來。
他就存在那裡,安穩地像是最有效的鎮靜劑;又像一切的旁觀者,寧靜地看著世界運行。
言早綠的親友似乎都與他有同感,尤其是那個聒噪的女孩:表哥說阿澤是恆星,自己是星塵,我看他更像引力,在他身邊就覺得自己穩穩的。
他和這樣的言早綠,一個禮拜沒見面了。
這次的演出地點距離他們所在的城市太遠,幾乎跑了大半個國土,還不巧撞上了言早綠大學的期中考週,他只能留下來準備考試。
臨行前夜,言早綠幫著他們整理樂器與行李,一直忙到晚上十點多,才被何意澤趕回去。何意澤本意要他早點休息,言早綠卻在門口又站了半晌,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他們忙。
團員鼓譟著叫他給「嫂子」一個考試必勝之吻,何意澤無語,扔下衣物走過去吮了下言早綠的唇瓣,說考試加油,言早綠臉皮薄,不太能應付這種局面,他用身子擋住團員們揶揄的視線,低聲讓對方快回家。
言早綠低著頭,輕聲答應,轉身快步離去。他看著那抹背影,感覺言早綠似乎又瘦了。
演出順利無比,還收穫了一些知名樂評的當面讚美,何意澤難得臉上帶笑,一回到本市直接往酒吧去找人。
言早綠不在店裡,一桌常客看見他,嘻笑著圍過來,何意澤心情正好,也還算眼熟這幾人,沒怎麼介意她們在身邊坐下,也不在乎談笑的話裡有意無意夾雜挑逗。
她們說,阿澤你什麼時候要換女朋友呀?
何意澤挑眉。
──你現在這個都好幾年了吧!該換了啦,不膩嗎?
膩是什麼意思?他冷冷轉向她們,稍有眼色的很快噤口,獨剩一個沒看見他陰沉面容,兀自喋喋不休:
──大家都在傳她超無聊的,不會玩又不正,難怪你從來沒帶出來炫耀……
何意澤霍地起身,扯了沙發上的吉他上肩,女孩們嚇得抱成一團,深怕陰晴不定的主唱下一秒就要把吉他砸到她們頭上。何意澤懶得再看她們一眼,逕自往酒吧後面走。
他在員工休息室前拉住一個身著制服的女店員,問言早綠今天是不是請假。
女店員一臉「怎麼又是我」,乾脆從資料夾裡掏出整月排班表遞給他。酒吧每週一公休,工作天26天,橘子核爆到外地表演的整整一週,言早綠的當班全畫上了叉。
「滿奇怪的,Coma以前就算大考也沒請過這麼長的假,」女店員說:「學測那時他還到工作到前一天才請假,超猛。」
「……」這操作大膽得連何意澤都說不出話。
他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問:「店裡是不是常有人在說我跟他的事?」
「當然有啊,你現任的真實身分是我們店客人最喜歡的話題之一。還好當事人是Coma,換成別人,一天到晚聽這些有的,應該早就把客人打進醫院了吧,哈哈!」
所有人都覺得言早綠早熟穩重,所以聽著這些詆毀與流言,也能一笑置之。但日復一日,真的無所謂嗎?
何意澤覺得自己不能、而言早綠根本沒有必要承受這些。
他們都不知道,他是多麼優秀,又多麼珍貴的一個人;是何意澤的男朋友,是他賴以依存的引力。
【3】
何意澤壓著脾氣,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他們同住的租屋處。客廳的燈亮著,有人在家,卻不在視線所及的地方。
他推開房間的門,房裡沒有開燈,隨之灑入的光線微微照亮床鋪,那裡半坐半臥著一個人。
何意澤走過去,輕輕拿開他指尖還虛扶著的書,放到桌上。言早綠向來淺眠,這樣微小的動作就足以驚擾,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將視線對焦。
「你回來了,要吃點東西嗎?」
「你請了一個禮拜的班?」
答非所問,何意澤知道此刻的自己很不對勁,但他只能這樣──他不知道那些噁心的揣測和惡意到底持續了多久、言早綠又聽見了多少,體內彷彿有簇火焰,灼得他雙眼發紅。
言早綠看著他:「嗯。」
沒等何意澤開口,他很快地接上:「有些事情,我想靜下來好好考慮,就……」
「跟那些白痴說的話有關嗎?」
何意澤沉聲,時間已近深夜,他獨有的嗓音低沉帶沙,在萬籟俱寂中掀起波瀾。
「他們說你無聊,哈,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他玩味地冷笑:「小Coma,你覺得呢?大家都這樣講,說不定我真的想甩了你?」
語句落下,何意澤臉上笑意瞬間消失,語氣冷得凍人,彷彿搖搖欲墜的冰錐隨時要刺穿人的喉頭。
「──你不是那樣的人。」
言早綠不為所動,專注地凝視眼前像是一把利刃的戀人,眼眸很亮,靜謐如漆黑絨布上的琉璃珠。
「是你讓我知道我可以不必那麼消極,所以我不在乎他們說什麼。」
「但,我的確是個無趣的人,於是我花了一些時間去想,怎樣能讓你在這段關係之中更快樂。」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旁,轉過身去,窗外隱約的燈火將他修長背影描上一圈微光。
何意澤聽見布料輕盈的曳地聲,掌下的床鋪柔軟,絲緞床單裹住他憤怒緊揪的手指,情調纏綿,卻遠不及深深夜色中,言早綠側過臉來為他綻放一抹有些赧然的笑。
言早綠像一隻初初探索世界、好奇又怯弱的幼貓,躡著足緩慢地走向床沿的他,光線昏暗,視界朦朧,他伸手握住青年近前來的腰身,才發覺對方白袍之下一絲不掛。
「阿澤,喜歡這樣的我嗎?」
言早綠俯身輕吻他耳垂呢喃,細膩的肌膚在他掌中微顫,何意澤眉頭一鬆,熟悉的平穩與溫柔無聲地蔓延開來,一點一滴,軟化了緊繃狂燥的身心。他俯首咬開半敞著的純白外袍,將臉埋入情人瀰散清爽氣息的軀體,聲線暗啞:「你怎樣我都喜歡。」
世界上再不會有人比言早綠更喜歡他,一心一意專屬於他。而他也不會允許這樣的言早綠被任何人傷害。
全世界都高呼著何意澤的名字,卻不知道他何意澤懷藏什麼樣的寶物。
--幸好沒人知道。
桌旁的書封寫著:愛情倦怠期?教你如何製造生活情趣,方才言早綠在看的就是這個,也不知道這種一看就很可疑的書到底寫了什麼,反正言早綠是看了,還拿了實驗室的白袍,直接結合禁慾和色誘兩種方向來取悅自己。
不得不說,理工男的認真和實作十分驚人,理解的方式更是不同反響,至少何意澤沒想過,原來酒吧那些傢伙說的「無聊」,還能暗指性生活方面……
他吻著情人髮漩,淺淺抽出性器、再頂得更深入,言早綠柔軟濕潤的喘吟在他頸邊斷斷續續,輕薄的白大褂似乎擋不了深秋的涼夜,白皙腿膚在冷空氣中微微發顫,他正欲伸手安撫,卻見那雙腿動了動,悄悄地纏上自己腰身,足尖還蹭了蹭腰窩。
何意澤眼神一暗。
他認真正直的男朋友為他努力改變自己--真是太努力了,他該湧泉以報,才不辜負言早綠的心意。
「早綠,舒服嗎?」
「……舒、服。」
「那就好。」
何意澤握著他腰肢稍微拉開距離,指腹按上小小的乳尖揉捏,帶了點力氣。
言早綠吃疼地抬頭睜眼,被淚水沾得濕漉的視線,都擋不住何意澤眼底不加掩飾的慾望,野火般狂暴地延燒。
「接下來我會讓你爽到失聲。你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會牢牢記住你是屬於我的。」
【4】
一上班,上至老板、下至簽定期約的清潔阿姨,都發現Coma變了。
他戴上了眼鏡,不是原本的黑框,而是斯文敗類款的銀絲細框,這不僅讓他看起來比之前成熟了點,還帶著一種……誘人的禁慾感?
這這這這何意澤怎麼能忍!酒保看見言早綠過來,趕緊拉住他:「來不及戴隱眼?我幫你拖一下時間,你趕快去!」他知道言早綠不是很擅長戴隱形眼鏡,每次都要折騰很久。
言早綠笑了笑:「不用,隱形眼鏡對眼睛不好,我以後可能不太會戴了。戴眼鏡不好嗎?」
不是不好,是你男朋友會不會遷怒啊!你這模樣被客人搭訕的機率整個像漲停股一直往上飆都停不下來啊!
酒保還不知道怎麼勸他,已經到營業時間了,言早綠趕著去門口帶位,只好鬆手。
果不其然,瘦了又有眼鏡加持的Coma大受歡迎,他其實算不上英俊或漂亮,聲音、臉、氣質結合在一起,卻有種不協調的魅力,那雙沈靜的眸子框在精緻的鏡框裡,像是重點提示,令人忍不住就想往他身邊靠近。
橘子核爆從後台走出來了。
橘子核爆要上台了。
阿澤走到最前面握住麥克風了啊啊啊Coma你快點甩開那個油膩男的手!!
啊啊啊啊阿澤看見你了他向你走過去了!!!
酒保絕望地摀住眼睛,至少可以不用親眼目睹酒吧殺人事件。
耳上一整排洞的男子絲毫未覺,仍頑強地握著言早綠的手,一邊不著邊際地調笑,心下納悶:這個漂亮孩子手勁怎麼這麼大,想摳摳他手心都不行。正想再次嘗試,就被耳邊突如其來的呢喃(with echo)嚇得差點跳起來。
「不要隨便動我的人。」惡魔的呢喃悅耳動聽,可惜冰冷得令人絕望。言早綠挪了一步站到橘子核爆的主唱身邊,輕輕拍開他腰上試圖趁亂摸一把的手。
「也請不要碰我的人,謝謝。」好孩子的聲音清澈乾淨,扶著鏡框朝偷襲的方向笑了笑。
聚過來看戲的人群中爆出不滿的怒斥:「……什麼鬼,你誰啊!好意思說阿澤是你的人!」
「我是他的人沒錯啊。」何意澤懶懶地偏頭,伸手箝住言早綠下顎狠狠一吻,歷時不到五秒,但唇舌交纏發出的嘖嘖水聲,情色到彩虹頻道可能也要替他們打碼。
人群瞬間鴉雀無聲。
「同理,我也是他的人。」言早綠抱歉地對剛剛糾纏自己的耳洞男解釋,不說還好,他這一轉身,被吻得微微腫起的紅潤唇瓣搭上冷靜的口吻,又是另一種不協調的魅力。
圍觀群眾都快瘋了,偏偏言早綠還在一本正經地解釋:「很抱歉瞞了大家這麼久,我跟阿澤交往三年又六個月了。一定有人會覺得我配不上他,但我想說的是:感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即使我們之後分手了,各位也沒有必要猜測原因,更不用去諷刺或批評任何一方。」
「確實,我曾經有段時光,一直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去爭取阿澤的愛,但無論如何,我們現在屬於彼此,是對等的關係。如果能讓他更快樂,我會願意去嘗試一些改變,我相信阿澤也是。」
「所以,請大家不用再特別關心我們的事了,謝謝!如果只是想隨便聊聊,當然沒有問題。」
何意澤將麥克風從他嘴邊移開,言早綠才發現自己剛剛說的話都透過立體音響播放到店裡每個角落了,頓時有些困窘。他還不習慣這種程度的高調,即使向世界宣示所有權只是情侶最基本的權利。
「就是這樣。」何意澤說,拉著麥克風線走回舞台上:「今天第一首歌,Yes, you are。」
yes, you are the one who wake my sense.*
四周暗下來,言早綠抬頭仰望,舞台燈在他眸中明亮閃爍,燦若星辰。
後來甯常夏說,早綠表哥這麼不動如山的一個人,居然在遇見何意澤之後,翻天覆地,為他改變了一次又一次。
而何意澤將表哥放入了他殘破的核心,隱密地、不為人知地,讓表哥一點一滴治癒了他的內在。
這麼內斂的愛情,本子根本畫不出來啊……莉莉絲在日記版塊嚶嚶哭訴,又引來幾個眼熟的ID留言。
第53本筆記:很有參考價值,建議版主出本。
我果然是灰塵:妳可以出我跟小安的本,我們也改變很多
小夏嫁我:……可以在前男友相關的內容下面留這麼厚臉皮的留言,也是很厲害
潔癖發作:…………
版主莉莉絲 回覆 小夏嫁我:///▽///我嫁!
原西路大學搖研社難波萬啦!!!!!!:為什麼這麼複雜!看不懂!
東東隆東鏘:安同學,如果你又想打人,先叫救護車。
雷喔雷喔雷:我又開始同情三三了
言早綠捧著筆電看得津津有味,難得見他對科學論文之外的長篇文章感興趣,於是本不耐煩看字的何意澤也湊了過去,兩人一起津津有味地讀完了全文。
言早綠側過臉,嘴唇剛好微微掃在情人面頰,氣息溫熱:「我想留言,可以嗎?」
「看你。」
何意澤對準他嘴唇親了下,意猶未盡地舔舔嘴,思索半晌,提筆在填到一半的歌詞裡再加上一行題記。
──你是我無窮無盡的引力,我是你的Variable star,只因你而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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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詞出自Mary See the Future《Yes, You Are》